第4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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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目耀眼的光芒散去,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，他們已經出現在一條陌生的暗巷。
“這裏是哪裏？”貓澤奈奈茫然四下看看。
周圍沒有足以證明時間和地點的信息，暗巷前後的盡頭都是昏暗的辦公大樓, 蒙著夜色漆黑而沈寂。
唯一稱得上光亮的位置還是暗巷裏的一塊小招牌，閃爍著彩色的小燈泡, 照亮中間的幾個字——舊時光之夜。
“蘭波先生對這裏有印象嗎？”她懷著些許的期望, 金蟒蘭波能給予一個答案。
即便【過期的時間回溯器】不能準確定位時間, 但地點應該是和當事人相關的地方吧？總不可能把他們扔去一個陌生的地方。
金蟒蘭波看了看立式招牌, 緩緩搖頭：“沒有, 我沒有來過這裏。”
什麽舊時光之夜, 這種微妙的名字看著不是什麽正經的店。
“奈奈君, 我們出去外面。”他挪開視線, 開始打量暗巷兩頭的路。
金蟒蘭波失憶前後的記憶都沒有關於這家店的信息, 他對這種地方也不甚感興趣，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快些去外面弄清楚時間和位置。
要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, 才好判斷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麽。
“系統建議宿主進去探索一番, 或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信息，時間回溯道具即便無法準確回到自己想回去的時間，落地也一定會是與使用者相關的地方。”
小彩燈閃爍著亮光，圍攏住中間的看板字樣。
貓澤奈奈咽了咽口水，道：“那就去看看吧。”
要是直接離開這裏, 錯過什麽重要的信息，或許以後想起來還會後悔。
她和蘭波先生都有術式，只是進去普通的店看看, 應該不會出什麽事。
“打擾了, ”貓澤奈奈握住門把手, 小心打開門往裏面探看一眼：“咦？”
舒緩輕快帶著些許鼓點的爵士樂流轉出來、沈靜自持的調酒師站在吧臺後面擦拭著酒杯、三三兩兩的人拿著撞球桿圍著球桌游戲說笑……
她楞楞站在門外的位置。
這裏跟她開始所想的危險地方好像不太一樣, 但要說非常安全能讓人放松又覺得並不是這樣。
“小姑娘，未成年不可以進酒吧。”先註意到她的是吧臺後面的調酒師。
作為酒吧的工作者，留意客人什麽時候進來，什麽時候想來喝酒都是他的日常工作。
這樣看著稚氣青澀的小姑娘，不是酒吧的主要服務對象。
貓澤奈奈回過神，道：“我已經成年了。”
她小心關上酒吧的後門，懷揣著緊張忐忑的心情幾步快走到吧臺的位置，望著笑盈盈的調酒師再次說道：“我真的、已經成年了。”
沒有騙人。
只是以前從來沒有進過酒吧一類的地方，突然覺得非常緊張。
“是嗎？”調酒師並沒有相信她的話，但也沒有當場揭穿而是笑著道：“我們這裏的酒可是很貴的，小姑娘帶夠錢了嗎？”
酒吧是賣酒的地方卻又不是單純賣酒的地方，這裏的酒水飲料都是外面的好幾倍價格，做的是一個服務和娛樂場所。
要是貓澤奈奈抱著酒吧的消費與外界大差不差，她的小錢包怕是要大出血。
“誒？錢的話，我今天沒有帶太多……”
原本她今天出門就是為了上學，而不是專門要買什麽貴的東西，身上只帶了普通的零錢包。
零錢包裏的硬幣用來買自動售貨機的飲料可以，但是想在酒吧消費確實是有些異想天開。
貓澤奈奈糾結著扒拉黑貓頭形態的零錢包，沒想到自己做好一切心理準備進來店裏，最後要敗在不夠錢消費的問題。
註意力全部都在調酒師和零錢包的貓澤奈奈沒發現，身後幾個原本在打撞球的男人不動聲色望過來幾眼，無聲打量警惕著她。
警惕這個不屬於他們的群體，卻突兀出現在這裏的少女。
以這個酒吧的隱蔽位置，不是他們的人，一般很少能找到這裏來。
“五千、一千還有一些零碎的硬幣，”都是一些面值很小的五十圓、一百圓，用來買飲料可樂沒問題，想在酒吧消費是真的不夠。
貓澤奈奈深深嘆氣，道：“可以給我一杯冰水嗎？”
這怕是她唯一能消費的項目。
“可以哦，”調酒師忍著笑，道：“冰水可以不用收錢。”
透明的玻璃杯放入幾塊冰塊，裝滿吧臺的直飲水，杯沿點綴著一片薄荷葉，充滿儀式感放在貓澤奈奈面前。
“請用，你的冰水。”
貓澤奈奈小心打量著酒吧的內部環境，貼在調酒師身後的日歷吸引了她的註意力，小聲念道：“七月三十一日。”
他們回到的時間節點，季節不同於他們的季節，正處於夏季炎熱的時期。
“蘭波先生，這是你什麽時期的時間？”日歷上面有年份和月份時間，正好可以弄清楚時間回溯器將他們帶回金蟒蘭波的哪一個時期。
纏繞著貓澤奈奈手腕的小金蛇擡起頭，平靜道：“我死後的八個月。”
她臉色微變，差點要露出異樣的神情。
視線不經意掠過調酒師，她連忙低頭避開對方的目光，問道：“小轉，我們是來錯時間了嗎？”
不是說會回到蘭波先生的過去改變他的遺憾或是實現願望嗎？時間回溯器直接將他們帶來蘭波先生死後的八個月，這還能做什麽？
“時間回溯器會回去的時間肯定是與道具靈魂有關聯的時間。”
但為什麽會去了金蟒蘭波死後的時間？它也想不明白。
“宿主和道具靈魂若是不想停留在這個時間，可以再次使用【過期的時間回溯器】，短時間內連續兩次遷躍不會回到重覆的時間。”
反正道具夠多，再遷躍幾次別的時間尋找合適的時間也不是不可以。
“蘭波先生？”貓澤奈奈小心出聲，問道：“我們要走嗎？”
這裏是金蟒蘭波死後的時間，完全不能接觸過去的他，與他沒有一絲關聯的特殊時間。
要是現在離開，酒吧裏的人也不會對他們留下什麽特殊的印象。
使用時間回溯器的人無法在過去留下痕跡，這點系統開始就說得清楚明白。
“不、先留下來看看，”金蟒蘭波勾了勾尾巴尖，緩緩游向貓澤奈奈的手背，從容冷靜道：“正好可以打聽一下，我死後發生的事。”
他曾經在自己死後留下彩畫集，等待魏爾倫的到來，不知道那份禮物送出去沒有。
貓澤奈奈凝起眉，陷入沈思：“打聽蘭波先生死後的消息……”
感覺完全沒有頭緒，要從什麽地方開始調查。
“這是你的寵物嗎？”調酒師驚訝道：“看起來個頭不大，但是顏色很少見。”
“啊、這個是蘭波先生，”她伸手托了下金蟒蘭波，道：“我的朋友兼夥伴。”
並不是什麽寵物。
其實不解釋也可以，但解釋也是一句話的事，沒什麽麻煩不麻煩。
貓澤奈奈抿了口冰水，透涼的感覺順著喉嚨直達胃部，嘀咕著道：“跟一般的冰水沒什麽不同。”
就算調酒師裝飾上薄荷葉，冰水的味道也不會變得更加好喝。
“因為沒有加入酒吧的秘密配方，冰水的味道自然不會變得好喝。”而所謂的秘密配方自然也是需要給錢才有。
酒吧是賺錢的地方，貓澤奈奈貿然進入這裏，即便不把她趕出去也不可能免費提供什麽酒水給她。
雖然這裏的酒吧不需要講什麽道義，但賣酒給未成年尤其對方還是女性，要是被上面的人知道可是要受到訓誡。
……
酒吧的前門被推開，拴在門上方的鈴鐺晃蕩起來，提醒著店內的人有別人進來了。
呆在撞球酒吧的幾個男人瞬間繃緊精神，停下手邊的動作望過去。
進來的青年外貌雌雄莫辯，美麗的長發松散束在身後，最惹人註目的是他眼角下惑人的淚痣，足足增添幾分魔性的魅力。
“先生，今天是只有你一位嗎？”調酒師瞬間收斂在貓澤奈奈面前開玩笑的模樣，擺出職業調酒師的模樣禮貌而克制問候。
他不敢輕易直視對方的臉，生怕自己會做出什麽丟臉的舉動，導致工作和小命不保。
面對這樣一位國際上有名的巨星，鮮少有人能不受他的容貌氣度影響，對於他們這些連底層嘍啰都算不上的人，最好的選擇就是少看少說。
公關官擡手挽了下耳邊落下來的長發，笑著道：“不，還有幾個人會稍後過來。”
“是我打擾你們了？”他的聲音非常溫柔如浸入清泉山澗，悅耳動聽帶著平易近人的氣息。
但調酒師絲毫不敢小瞧公關官，這個人不僅是國際上有名的巨星，還是組織外交談判的一把好手，要是擅自因為對方的容貌而小瞧他，一定會吃大虧。
“不、完全沒有這回事。”
他向撞球桌附近的幾個男人看去一眼，他們紛紛放下手中的撞球桿，恭敬向公關官鞠躬，離開的動作迅速而整齊，直接看傻了貓澤奈奈。
公關官視線落在吧臺處的陌生身影，眉眼自然上揚浮起笑意，道：“這是酒吧最近的新客？”
沒有見過的新人。
出現在港口黑手黨旗下的私人酒吧。
身上沒有沾染黑手黨的氣息，但不排除是別的組織刻意派來打探消息的人。
“你、你好，”貓澤奈奈幾乎要一蹦而起，慌張低頭道：“初次見面，花見先生我很喜歡你的電影。”
完全沒有想過會在這裏遇見熟人。
更沒有想過金蟒蘭波以前的世界就是她轉生前生活的世界。
花見棹，中原中也的友人之一。
國際上非常有名的巨星，電視上經常會播出他的節目和電影。
由於中原中也的關系，不時會來探望她幾次，算是她的朋友之一。
不過可能這只是她單方面認定的朋友，花見棹或許沒有特別在意她。
“花見先生……”
公關官慢條細理咬著字，盈盈笑道：“你認識我？”
這不是他平時行走在外的名字，也不是演過的電影主角名字。
他沒有否認這個陌生的名字，不動聲色開始名為公關官的套話手段。
“呃、”貓澤奈奈支吾著道：“我看過花見先生的電影，很多都非常喜歡。”
完全看不出年齡的臉，讓她想判斷這時候的花見棹認識【貓澤奈奈】沒有都不行。
不過按照剛才在日歷看見的年份，這時候的【貓澤奈奈】還在家跟父母在一起，連十二歲生日都沒度過，他應該不會對她有什麽印象。
公關官輕笑一聲，道：“難得在這裏看見我的粉絲，你叫什麽名字？”
有點熟悉的對話。
仿佛在重現當年見面的場景。
“貓澤奈奈。”她低著頭，忍住鼻子發酸的感覺。
不是真正見到曾經的朋友，也不是夢境世界的虛假幻象，而是屬於過去他們還沒認識的時間。
她所見到的反應都是朋友們最真實的反應。
防備與試探、謹慎與從容。
這些屬於花見棹且常常容易在他身上生出的情緒和態度，不管他偽裝得多好，都不會被貓澤奈奈錯認。
因為曾經的她也接受過同樣的溫柔試探。
“奈奈嗎？”公關官微笑著說：“很可愛的名字。”
與他們認識的時候，相差無幾的話。
透著真心的溫柔與綿密包裹起來的防備試探，這就是貓澤奈奈認識的花見棹。
擅長使用自己的方法去溝通交流，即便是脾氣再壞的人看見他也很難說出不好聽的貶損話語。
她埋著頭道謝，紅潤潤的眼眸泛起一層水光，道：“抱歉花見先生，我有些事想先走一步……”
貓澤奈奈迫切想離開這裏，她怕自己見到花見棹又會見到其他幾人，眼淚和情緒都會控制不住傾洩出來。
這裏不是屬於她的時間。
花見棹以及所有朋友都不是她認識的人，這個時間的他們沒有半點交際。
她不能用過去的態度面對他們。
貓澤奈奈急忙摸出零錢包，甚至忘記調酒師曾經說過冰水不要錢，匆忙想把錢取出來拍在吧臺上。
慌慌張張的動作帶出零錢包裏的幾張紙幣，飄飄晃晃落在公關官腳邊，他彎腰順手一撿，神情露出一絲異色：“奈奈，這是你做的嗎？”
“什麽？”紅彤彤兔子似的眼睛還包著淚，她擡眸的樣子委屈巴巴：“花見先生，可以把錢還給我嗎？”
回到過去的時間，她都忘記要多帶一些錢出來。
以至於現在陷入只有一些零碎硬幣和幾張紙幣的窘迫困境。
她把一千圓和五千圓塞進零錢包，已經是很奇怪的做法。
一般人都是整齊放在錢包裏面，只有她不想帶兩個錢包出門，把大額的紙幣折了又折塞進掌心大的零錢包。
“奈奈這不是錢，”饒是公關官有心試探她，也覺得少女犯的錯誤有些太過低級：“這樣的錢是沒辦法用來消費的。”
紙幣的手感和樣式倒是非常像真錢，但光是上面印著陌生的人像，貓澤奈奈這錢就不可能花得出去。
“……啊？”她傻傻捏著零錢包，一眨眼眼淚成串掉下來，看著更是可憐。
她攤開手看著攥在手心的零碎硬幣，十分茫然道：“這不是錢？”
能塞進自動販賣機買飲料，能去便利店買便當和蟹肉罐頭，甚至連賣咖喱的咖啡店都能用的錢。
現在告訴她這個錢不能用？
“這些硬幣可以用，”公關官看了一眼，笑著道：“但是這些紙錢不行，上面印的人像都錯了。”
“一千圓上的人不是野口英世嗎？五千圓上的人是通口一葉，一萬圓上的人是福澤諭吉，”貓澤奈奈糾結扯了扯頭發，苦惱道：“我應該不會記錯？”
要是連紙幣上的人物都記錯，拿回找零的時候收錯錢都不知道。
“奈奈說的名字，我一個都沒有聽過。”公關官笑盈盈報出三個貓澤奈奈不算陌生的名字。
都是她過去在醫院自學課本時見過的有名人物。
她恍恍惚惚道：“這個錢真的不能用？”
“用不了，奈奈要是出去花這個錢，大概會被警察帶回去警局吧。”使用假鈔支付，可是要帶回警署處理的案件。
不是口頭上簡單教育兩句，就能讓人離開。
“或許是宿主原生世界的歷史和轉生世界的歷史發展不同，導致錢幣上印刷的人物也出現不同。”
系統的解釋非常有道理。
但解決不了問題，即便現在回去轉生後的世界拿錢，這份錢也是不合適用的錢。
貓澤奈奈喃喃著道：“怎麽辦？”
要開始面臨貧困的危機，沒有錢、沒有身份，連一個安身之所都沒有。
這個世界甚至非常和平，沒有咒靈不需要想著成為咒術師祓除咒靈賺錢。
“宿主可以試試投靠這裏的異能者組織，把術式偽裝成異能力。”反正貓澤奈奈以後成為咒術師也是靠著祓除咒靈賺咒術界的錢。
“我不建議這麽做，”金蟒蘭波非常冷靜，纏繞住貓澤奈奈的手指，一圈一圈猶如套上幾圈金環：“這個世界的異能者組織基本沒有為正義而行的組織。”
與貓澤奈奈的理念不符。
不管是港口黑手黨還是異能特務科，這些異能組織的行事風格都不是貓澤奈奈能接受的。
站在旁觀的位置尚可以視而不見，但深入其中的漩渦，無法遠離忽視異能組織的影響。
這不是貓澤奈奈能習慣接受的職業。
“公關官，你今天這麽早？”酒吧前門的鈴鐺接連不斷搖響，結伴而來的幾人魚貫而入。
鋼琴人看著公關官身邊陌生的少女，有些意外他不僅沒有清場，還另外帶了個孩子過來。
看著年紀不大或許還是個未成年，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酒吧。
中原中也沈著臉，跟著他們來到酒吧反應也是冷冷淡淡的樣子。
加入港口黑手黨不到一年的前敵對組織首領，跟旗會的成員關系並不算和諧。
鈷藍色眼眸落在貓澤奈奈身上，他不由皺起眉，低嘖一聲扭過頭。
“飛機比預計要快落地，我就提前過來了。”
公關官豎起夾在指間的五千圓，笑著道：“鋼琴人，你來看看這個是不是做得很不錯？”
除了紙錢上的人像是過分明顯的造假，其餘地方無論是手感還是浮水印，看著都與真錢無異。
說不定做出這種錢的人還是這方面的行家。
“什麽什麽？什麽東西做得很不錯？”阿呆鳥興致勃勃湊過來，很快又失望道：“這不明顯是假的嗎？”
連人像都印錯的紙錢，哪裏算是什麽有趣的東西。
公關官沒理會他一時興起又很快拋開的興致，笑吟吟遞給鋼琴人，道：“你好好看看這個。”
他的眼光肯定是比阿呆鳥要好。
這張紙錢人像雖錯，但其他方面都與真錢無異。
“……完美無缺，”印著通口一葉人像的五千圓落入鋼琴人手裏，不過一入手，他就察覺到特別之處：“要不是人像不同，這張五千圓比我做出來的錢還要真實。”
他是能做出以假亂真的假鈔，但假的終究是假的。
別人看不出來，鋼琴人自己卻能輕易分辨哪些錢是他偽造出來的假錢。
“騙人的吧？”阿呆鳥誇張著咧咧道：“有這個能力為什麽要畫錯誤的人像，直接照著真錢弄不行？”
要知道鋼琴人做出來的假鈔，可是連組織內的人都無法分辨真假。
被他評價是完美無缺的制作工藝，這個人的技術豈不是比鋼琴人還厲害。
阿呆鳥的張揚嚷嚷吸引去中原中也的註意，他皺著眉頭望過去，什麽話都沒有說。
“那個……”
貓澤奈奈欲言又止，想開口要回公關官手上的紙錢，眸光落在許久不見的朋友們身上又覺得一時開不了口。
尤其是，她在這裏見到了中原中也。
相比較她認識的時候，外貌更加稚嫩幾份，神情冷淡抿直著唇，站姿隱隱透著與身邊的人生疏與距離感。
“哦哦、這個是公關官帶來的人吧？”阿呆鳥迅速拋開落在真假紙錢上的註意，笑嘻嘻幾步跨到貓澤奈奈面前，彎腰看她：“難得見公關官帶人過來，沒想到你喜歡的是這種類型。”
“嘖嘖嘖、名流巨星對高中生下手。”
他大笑著歡快擺手，道：“傳出去一定會成為大大大新聞！”
公關官擡腿挑起一旁的撞球桿落在手裏，橫向一捅懟向阿呆鳥：“別亂說，這孩子是自己過來的。”
阿呆鳥靈活側身閃過，大笑著道：“可惜可惜，還以為挖到公關官的大新聞可以賣給報社一手。”
嬉笑打擾、放松自然的態度。
都是貓澤奈奈非常懷念且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一幕。
她靜靜站在原地，嘴角彎起淺淺放松的笑意：“可以這樣真好。”
【過期的時間回溯器】也不是全然沒有優點。
“既然不是你帶來的人就讓她離開這裏，”中原中也態度冷漠開口：“不要讓無關的人進來黑手黨的酒吧。”
深邃如同寶石的鈷藍色眼眸淡淡看她一眼，平靜挪移開：“而且還是一個未成年，酒吧什麽時候是未成年可以來的地方。”
他說這話的時候，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也是個未成年。
貓澤奈奈忍不住笑了出聲，面對中原中也面無表情瞪過來的一眼，她捂住唇擋不住彎彎的眉眼，道：“你好像也是未成年。”
十五六歲的中原中也，冷漠外表之下壓抑著火山一樣亟待噴發的暴躁情緒。
是她不熟悉的中原中也過去。
但是能見到他這一面，她其實還挺開心的。
一直以來中原中也在她心目中都是成熟穩重的大哥哥形象，完全沒想過大哥哥也有這麽稚氣青澀的一面。
“……我不一樣，而且我是被這幾個家夥拉過來的。”中原中也差點被她噎住，強硬挺住態度和語氣接著道：“你一個女孩子，酒吧根本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。”
而且還是港口黑手黨旗下的酒吧，基本只接待黑手黨的人。
誰知道她是怎麽順利進來沒有被趕出去。
“我知道，”貓澤奈奈轉頭看向吧臺上的冰水，乖巧笑道：“所以我沒有喝酒，只是要了冰水。”
雖然開始是因為沒帶夠錢，所以只點了冰水。
但就算貓澤奈奈身上不缺錢，她也不會在這裏隨便買酒喝。
中原中也臉色好看幾分，還是低聲道：“沒有喝酒就趕緊回去，半夜不回家呆在酒吧這種地方幹什麽。”
普通人最好不要跟黑手黨有什麽交際。
一旦深陷其中再想離開就不是什麽容易的事。
“……我在這裏沒有家，”貓澤奈奈沈默片刻，道：“今天是經過這裏進來隨便看看。”
中原中也瞬間收聲，努力想繃著臉又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實在太過糟糕。
誰知道半夜不回家的小丫頭是因為無家可歸！
他只是隨口一說，想她快點離開這裏。
“酒吧有什麽好看的，”中原中也半天憋出一句話，道：“不都是這些無聊的東西。”
阿呆鳥臉上揚起興味的神情，墨鏡後的眼珠子滴溜轉圈，他伸手指了指中原中也，示意另外幾個人。
他今天相當反常。
平時都不會說這種話。
這家夥該不會是個好人吧！
他快要忍不住笑，上去就是一拍中原中也的肩膀：“餵餵餵、我們自大的寶石王先生，什麽叫都是無聊的東西。”
阿呆鳥掰過他的肩膀，展臂一伸：“你看你看，這些都是什麽？撞球桌、飛鏢、數不盡的美酒！怎麽能說這些都是無聊的東西！”
中原中也活動胳膊直接把人往後一頂，臭著臉道：“關我什麽事。”
他每次來這裏都不會參與旗會的游戲活動，充其量是喝幾杯當做完成旗會的團建任務而後離開。
反正他在這裏，他們都不可能放開手腳玩。
還不如早點離開，別在這裏礙手礙腳礙人眼。
“你要不要來玩玩看？讓中也來教你，”壓住中原中也的手被甩開，阿呆鳥直接轉移目標，笑得張揚又誇張道：“我們的寶石王先生看不上這些無聊的東西，想必玩起飛鏢和撞球都是相當厲害的水平，要教一個初學者肯定是綽綽有餘。”
中原中也嗤了聲，道：“少來挖苦我，要是叫我來是要說這些閑話，我就回去了。”
他在沒在這裏玩過這些東西，阿呆鳥還不知道嗎？
旗會經常來的酒吧，沒有接到他們的邀約，中原中也一般都是不會自己來。
他想喝什麽酒，有自己酒櫃裏的紅酒。
“飛鏢和撞球？”貓澤奈奈眨著眼，視線不由自主挪過去，小聲茫然自語：“我好像從來沒有玩過這些。”
她的聲音很輕，原本也不是要說給誰聽。
只神情洩露出些許好奇和克制，腳步站在原地幾乎沒有挪移過。
貓澤奈奈會對這些從未接觸過的事物感到好奇，但她知道現在不是她應聲的時候。
在她的認知中，應該叫天谷朝的青年慣來喜歡打趣中原中也。
他剛才的話也不是真的想叫中原中也教她玩這些，只是借題發揮利用她來揶揄打趣中原中也而已。
唯一讓貓澤奈奈不解的是，她印象中關系很不錯的幾個人，現在都跟中原中也透著幾分生疏。
這份生疏是中原中也主動間隔出來還是他們排斥著少年，暫時還不能知道理由。
但現在的中原中也和他們幾個的關系，確實沒有貓澤奈奈印象中的好。
“飛鏢和撞球有什麽好玩的，”中原中也瞥了她一眼，又想到自己剛才不小心戳了人痛處，嘖聲道：“過來。”
她楞了楞，沒反應過來：“誒？”
“讓你過來就過來，”中原中也不耐煩咂舌，大步快速邁向飛鏢盤的位置：“隨便玩兩把就回去了。”
黑手黨酒吧對她來說又不是什麽好地方。
傻乎乎站在這裏被人當做揶揄打趣的工具也不知道說幾句生氣的話。
“啊？好、好的，”貓澤奈奈匆匆看了眼其他幾人的表情，小跑幾步追上中原中也：“謝謝、呃……老師？”
她是不是不應該叫出中原中也的名字。
不同於花見棹的有名，即便叫出名字也可以說自己是他的電影粉絲。
她要是知道中原中也他們的名字會是很奇怪的事。
中原中也哼了聲，道：“不用叫我老師。”
話是這麽說，但少年的臉色明顯緩和不少。
他拿過裝滿飛鏢的盒子，隨意打開看一眼，挑眉道：“都是金屬頭。”
以前在游戲中心以及別的地方玩過幾回這個，他也知道金屬頭的飛鏢相對一般的飛鏢是要昂貴上不少。
不過這裏都沒什麽便宜東西，旗會常來的地方，無論是飛鏢還是撞球桿都不會太差。
他一把抓起大把飛鏢在手裏，道：“看好我的動作。”
連瞄準都沒有，直接曲臂一擲，飛速沖出去的飛鏢們幾乎要直接把飛鏢靶子要打穿，全部都牢牢擠在靶心的位置。
“就是這麽簡單，”中原中也雙手環胸，揚眉示意她：“你來試試。”
貓澤奈奈看得目瞪口呆：“我來試試？”
她要試什麽？學中原中也抓著一把飛鏢直接甩出去嗎？
站在後面圍觀的阿呆鳥捧腹大笑，邊笑還邊說：“他居然說你來試試！哈哈哈哈哈中也居然直接跟她說你來試試！”
他交過這麽多女伴，也帶過不少女孩子去酒吧玩飛鏢還是第一次見人這麽教。
中原中也不會以為初學者都能做到他那樣吧？
阿呆鳥幾乎要笑得止不住聲，其他幾人也是扭頭的扭頭、憋笑的憋笑，努力克制住不要像阿呆鳥這麽誇張笑出來。
“阿呆鳥，閉嘴！”青筋在頭上崩了崩，中原中也沒忍住回頭吼道：“我教的有什麽問題嗎？我一直都是這麽玩的！”
不曾想阿呆鳥聽了他的話之後，笑得更加猖狂：“中也還問我們有什麽問題？這樣能學會才是有問題吧？”
除非那個女孩以前練過，不然以中原中也的教法，完全不可能學會。
中原中也臉色難看，拳頭都要捏緊起來。
“全部一起射中，我大概是做不到的，”貓澤奈奈一根根拔下飛鏢盤上的飛鏢，輕聲說道：“我可以一個一個來試嗎？”
中原中也準備挽起袖子的動作一頓，幹咳兩聲：“隨你喜歡。”
被阿呆鳥笑過一回，勉強冷靜下來之後，他也在想自己的教學方式是不是太粗暴迅速？或許對毫無基礎的人來說，循序漸進會好一點。
應該一根根射中靶心，再教她花式射靶的技巧。
“這個比我想像要重，”她拿著飛鏢在手裏轉了轉，略重的金屬頭一不留神尖端就會倒向一邊：“不知道能不能射中。”
中原中也後退幾步，讓出位置給她：“你的戒指最好先摘下來。”
不管是玩飛鏢還是撞球，但這些首飾都是累贅。
更別說她還戴那種特殊的戒指。
“戒指？”順著中原中也的視線低頭一眼，她迷惑擡起手道：“這是我的朋友蘭波先生，不是戒指。”
彎彎繞繞纏在貓澤奈奈手指上的小金蛇擡起頭，吐了吐蛇信：“中也君加入了港口黑手黨，真是讓我意外。”
當初那麽厭惡黑手黨的少年，沒想到在他死後不到一年就加入了港口黑手黨。
不過這樣也好，至少魏爾倫肯定會來找中原中也。
他呆在港口黑手黨，更有利於打出他的名聲。
“你還養了蛇？”中原中也詫異道：“它之前一直不動，我還以為是造型特別的戒指。”
不過帶著蛇玩飛鏢不是更加礙事嗎？
貓澤奈奈右手捏著飛鏢，瞇起一邊眼睛試圖瞄準，緩緩回答：“蘭波先生平時不怎麽愛動，酒吧裏有空調，他覺得冷就不動了。”
飛鏢脫離指尖飛射出去，牢牢紮在八環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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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裏是哪裏？”貓澤奈奈茫然四下看看。
周圍沒有足以證明時間和地點的信息，暗巷前後的盡頭都是昏暗的辦公大樓, 蒙著夜色漆黑而沈寂。
唯一稱得上光亮的位置還是暗巷裏的一塊小招牌，閃爍著彩色的小燈泡, 照亮中間的幾個字——舊時光之夜。
“蘭波先生對這裏有印象嗎？”她懷著些許的期望, 金蟒蘭波能給予一個答案。
即便【過期的時間回溯器】不能準確定位時間, 但地點應該是和當事人相關的地方吧？總不可能把他們扔去一個陌生的地方。
金蟒蘭波看了看立式招牌, 緩緩搖頭：“沒有, 我沒有來過這裏。”
什麽舊時光之夜, 這種微妙的名字看著不是什麽正經的店。
“奈奈君, 我們出去外面。”他挪開視線, 開始打量暗巷兩頭的路。
金蟒蘭波失憶前後的記憶都沒有關於這家店的信息, 他對這種地方也不甚感興趣，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快些去外面弄清楚時間和位置。
要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, 才好判斷他們接下來要做什麽。
“系統建議宿主進去探索一番, 或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信息，時間回溯道具即便無法準確回到自己想回去的時間，落地也一定會是與使用者相關的地方。”
小彩燈閃爍著亮光，圍攏住中間的看板字樣。
貓澤奈奈咽了咽口水，道：“那就去看看吧。”
要是直接離開這裏, 錯過什麽重要的信息，或許以後想起來還會後悔。
她和蘭波先生都有術式，只是進去普通的店看看, 應該不會出什麽事。
“打擾了, ”貓澤奈奈握住門把手, 小心打開門往裏面探看一眼：“咦？”
舒緩輕快帶著些許鼓點的爵士樂流轉出來、沈靜自持的調酒師站在吧臺後面擦拭著酒杯、三三兩兩的人拿著撞球桿圍著球桌游戲說笑……
她楞楞站在門外的位置。
這裏跟她開始所想的危險地方好像不太一樣, 但要說非常安全能讓人放松又覺得並不是這樣。
“小姑娘，未成年不可以進酒吧。”先註意到她的是吧臺後面的調酒師。
作為酒吧的工作者，留意客人什麽時候進來，什麽時候想來喝酒都是他的日常工作。
這樣看著稚氣青澀的小姑娘，不是酒吧的主要服務對象。
貓澤奈奈回過神，道：“我已經成年了。”
她小心關上酒吧的後門，懷揣著緊張忐忑的心情幾步快走到吧臺的位置，望著笑盈盈的調酒師再次說道：“我真的、已經成年了。”
沒有騙人。
只是以前從來沒有進過酒吧一類的地方，突然覺得非常緊張。
“是嗎？”調酒師並沒有相信她的話，但也沒有當場揭穿而是笑著道：“我們這裏的酒可是很貴的，小姑娘帶夠錢了嗎？”
酒吧是賣酒的地方卻又不是單純賣酒的地方，這裏的酒水飲料都是外面的好幾倍價格，做的是一個服務和娛樂場所。
要是貓澤奈奈抱著酒吧的消費與外界大差不差，她的小錢包怕是要大出血。
“誒？錢的話，我今天沒有帶太多……”
原本她今天出門就是為了上學，而不是專門要買什麽貴的東西，身上只帶了普通的零錢包。
零錢包裏的硬幣用來買自動售貨機的飲料可以，但是想在酒吧消費確實是有些異想天開。
貓澤奈奈糾結著扒拉黑貓頭形態的零錢包，沒想到自己做好一切心理準備進來店裏，最後要敗在不夠錢消費的問題。
註意力全部都在調酒師和零錢包的貓澤奈奈沒發現，身後幾個原本在打撞球的男人不動聲色望過來幾眼，無聲打量警惕著她。
警惕這個不屬於他們的群體，卻突兀出現在這裏的少女。
以這個酒吧的隱蔽位置，不是他們的人，一般很少能找到這裏來。
“五千、一千還有一些零碎的硬幣，”都是一些面值很小的五十圓、一百圓，用來買飲料可樂沒問題，想在酒吧消費是真的不夠。
貓澤奈奈深深嘆氣，道：“可以給我一杯冰水嗎？”
這怕是她唯一能消費的項目。
“可以哦，”調酒師忍著笑，道：“冰水可以不用收錢。”
透明的玻璃杯放入幾塊冰塊，裝滿吧臺的直飲水，杯沿點綴著一片薄荷葉，充滿儀式感放在貓澤奈奈面前。
“請用，你的冰水。”
貓澤奈奈小心打量著酒吧的內部環境，貼在調酒師身後的日歷吸引了她的註意力，小聲念道：“七月三十一日。”
他們回到的時間節點，季節不同於他們的季節，正處於夏季炎熱的時期。
“蘭波先生，這是你什麽時期的時間？”日歷上面有年份和月份時間，正好可以弄清楚時間回溯器將他們帶回金蟒蘭波的哪一個時期。
纏繞著貓澤奈奈手腕的小金蛇擡起頭，平靜道：“我死後的八個月。”
她臉色微變，差點要露出異樣的神情。
視線不經意掠過調酒師，她連忙低頭避開對方的目光，問道：“小轉，我們是來錯時間了嗎？”
不是說會回到蘭波先生的過去改變他的遺憾或是實現願望嗎？時間回溯器直接將他們帶來蘭波先生死後的八個月，這還能做什麽？
“時間回溯器會回去的時間肯定是與道具靈魂有關聯的時間。”
但為什麽會去了金蟒蘭波死後的時間？它也想不明白。
“宿主和道具靈魂若是不想停留在這個時間，可以再次使用【過期的時間回溯器】，短時間內連續兩次遷躍不會回到重覆的時間。”
反正道具夠多，再遷躍幾次別的時間尋找合適的時間也不是不可以。
“蘭波先生？”貓澤奈奈小心出聲，問道：“我們要走嗎？”
這裏是金蟒蘭波死後的時間，完全不能接觸過去的他，與他沒有一絲關聯的特殊時間。
要是現在離開，酒吧裏的人也不會對他們留下什麽特殊的印象。
使用時間回溯器的人無法在過去留下痕跡，這點系統開始就說得清楚明白。
“不、先留下來看看，”金蟒蘭波勾了勾尾巴尖，緩緩游向貓澤奈奈的手背，從容冷靜道：“正好可以打聽一下，我死後發生的事。”
他曾經在自己死後留下彩畫集，等待魏爾倫的到來，不知道那份禮物送出去沒有。
貓澤奈奈凝起眉，陷入沈思：“打聽蘭波先生死後的消息……”
感覺完全沒有頭緒，要從什麽地方開始調查。
“這是你的寵物嗎？”調酒師驚訝道：“看起來個頭不大，但是顏色很少見。”
“啊、這個是蘭波先生，”她伸手托了下金蟒蘭波，道：“我的朋友兼夥伴。”
並不是什麽寵物。
其實不解釋也可以，但解釋也是一句話的事，沒什麽麻煩不麻煩。
貓澤奈奈抿了口冰水，透涼的感覺順著喉嚨直達胃部，嘀咕著道：“跟一般的冰水沒什麽不同。”
就算調酒師裝飾上薄荷葉，冰水的味道也不會變得更加好喝。
“因為沒有加入酒吧的秘密配方，冰水的味道自然不會變得好喝。”而所謂的秘密配方自然也是需要給錢才有。
酒吧是賺錢的地方，貓澤奈奈貿然進入這裏，即便不把她趕出去也不可能免費提供什麽酒水給她。
雖然這裏的酒吧不需要講什麽道義，但賣酒給未成年尤其對方還是女性，要是被上面的人知道可是要受到訓誡。
……
酒吧的前門被推開，拴在門上方的鈴鐺晃蕩起來，提醒著店內的人有別人進來了。
呆在撞球酒吧的幾個男人瞬間繃緊精神，停下手邊的動作望過去。
進來的青年外貌雌雄莫辯，美麗的長發松散束在身後，最惹人註目的是他眼角下惑人的淚痣，足足增添幾分魔性的魅力。
“先生，今天是只有你一位嗎？”調酒師瞬間收斂在貓澤奈奈面前開玩笑的模樣，擺出職業調酒師的模樣禮貌而克制問候。
他不敢輕易直視對方的臉，生怕自己會做出什麽丟臉的舉動，導致工作和小命不保。
面對這樣一位國際上有名的巨星，鮮少有人能不受他的容貌氣度影響，對於他們這些連底層嘍啰都算不上的人，最好的選擇就是少看少說。
公關官擡手挽了下耳邊落下來的長發，笑著道：“不，還有幾個人會稍後過來。”
“是我打擾你們了？”他的聲音非常溫柔如浸入清泉山澗，悅耳動聽帶著平易近人的氣息。
但調酒師絲毫不敢小瞧公關官，這個人不僅是國際上有名的巨星，還是組織外交談判的一把好手，要是擅自因為對方的容貌而小瞧他，一定會吃大虧。
“不、完全沒有這回事。”
他向撞球桌附近的幾個男人看去一眼，他們紛紛放下手中的撞球桿，恭敬向公關官鞠躬，離開的動作迅速而整齊，直接看傻了貓澤奈奈。
公關官視線落在吧臺處的陌生身影，眉眼自然上揚浮起笑意，道：“這是酒吧最近的新客？”
沒有見過的新人。
出現在港口黑手黨旗下的私人酒吧。
身上沒有沾染黑手黨的氣息，但不排除是別的組織刻意派來打探消息的人。
“你、你好，”貓澤奈奈幾乎要一蹦而起，慌張低頭道：“初次見面，花見先生我很喜歡你的電影。”
完全沒有想過會在這裏遇見熟人。
更沒有想過金蟒蘭波以前的世界就是她轉生前生活的世界。
花見棹，中原中也的友人之一。
國際上非常有名的巨星，電視上經常會播出他的節目和電影。
由於中原中也的關系，不時會來探望她幾次，算是她的朋友之一。
不過可能這只是她單方面認定的朋友，花見棹或許沒有特別在意她。
“花見先生……”
公關官慢條細理咬著字，盈盈笑道：“你認識我？”
這不是他平時行走在外的名字，也不是演過的電影主角名字。
他沒有否認這個陌生的名字，不動聲色開始名為公關官的套話手段。
“呃、”貓澤奈奈支吾著道：“我看過花見先生的電影，很多都非常喜歡。”
完全看不出年齡的臉，讓她想判斷這時候的花見棹認識【貓澤奈奈】沒有都不行。
不過按照剛才在日歷看見的年份，這時候的【貓澤奈奈】還在家跟父母在一起，連十二歲生日都沒度過，他應該不會對她有什麽印象。
公關官輕笑一聲，道：“難得在這裏看見我的粉絲，你叫什麽名字？”
有點熟悉的對話。
仿佛在重現當年見面的場景。
“貓澤奈奈。”她低著頭，忍住鼻子發酸的感覺。
不是真正見到曾經的朋友，也不是夢境世界的虛假幻象，而是屬於過去他們還沒認識的時間。
她所見到的反應都是朋友們最真實的反應。
防備與試探、謹慎與從容。
這些屬於花見棹且常常容易在他身上生出的情緒和態度，不管他偽裝得多好，都不會被貓澤奈奈錯認。
因為曾經的她也接受過同樣的溫柔試探。
“奈奈嗎？”公關官微笑著說：“很可愛的名字。”
與他們認識的時候，相差無幾的話。
透著真心的溫柔與綿密包裹起來的防備試探，這就是貓澤奈奈認識的花見棹。
擅長使用自己的方法去溝通交流，即便是脾氣再壞的人看見他也很難說出不好聽的貶損話語。
她埋著頭道謝，紅潤潤的眼眸泛起一層水光，道：“抱歉花見先生，我有些事想先走一步……”
貓澤奈奈迫切想離開這裏，她怕自己見到花見棹又會見到其他幾人，眼淚和情緒都會控制不住傾洩出來。
這裏不是屬於她的時間。
花見棹以及所有朋友都不是她認識的人，這個時間的他們沒有半點交際。
她不能用過去的態度面對他們。
貓澤奈奈急忙摸出零錢包，甚至忘記調酒師曾經說過冰水不要錢，匆忙想把錢取出來拍在吧臺上。
慌慌張張的動作帶出零錢包裏的幾張紙幣，飄飄晃晃落在公關官腳邊，他彎腰順手一撿，神情露出一絲異色：“奈奈，這是你做的嗎？”
“什麽？”紅彤彤兔子似的眼睛還包著淚，她擡眸的樣子委屈巴巴：“花見先生，可以把錢還給我嗎？”
回到過去的時間，她都忘記要多帶一些錢出來。
以至於現在陷入只有一些零碎硬幣和幾張紙幣的窘迫困境。
她把一千圓和五千圓塞進零錢包，已經是很奇怪的做法。
一般人都是整齊放在錢包裏面，只有她不想帶兩個錢包出門，把大額的紙幣折了又折塞進掌心大的零錢包。
“奈奈這不是錢，”饒是公關官有心試探她，也覺得少女犯的錯誤有些太過低級：“這樣的錢是沒辦法用來消費的。”
紙幣的手感和樣式倒是非常像真錢，但光是上面印著陌生的人像，貓澤奈奈這錢就不可能花得出去。
“……啊？”她傻傻捏著零錢包，一眨眼眼淚成串掉下來，看著更是可憐。
她攤開手看著攥在手心的零碎硬幣，十分茫然道：“這不是錢？”
能塞進自動販賣機買飲料，能去便利店買便當和蟹肉罐頭，甚至連賣咖喱的咖啡店都能用的錢。
現在告訴她這個錢不能用？
“這些硬幣可以用，”公關官看了一眼，笑著道：“但是這些紙錢不行，上面印的人像都錯了。”
“一千圓上的人不是野口英世嗎？五千圓上的人是通口一葉，一萬圓上的人是福澤諭吉，”貓澤奈奈糾結扯了扯頭發，苦惱道：“我應該不會記錯？”
要是連紙幣上的人物都記錯，拿回找零的時候收錯錢都不知道。
“奈奈說的名字，我一個都沒有聽過。”公關官笑盈盈報出三個貓澤奈奈不算陌生的名字。
都是她過去在醫院自學課本時見過的有名人物。
她恍恍惚惚道：“這個錢真的不能用？”
“用不了，奈奈要是出去花這個錢，大概會被警察帶回去警局吧。”使用假鈔支付，可是要帶回警署處理的案件。
不是口頭上簡單教育兩句，就能讓人離開。
“或許是宿主原生世界的歷史和轉生世界的歷史發展不同，導致錢幣上印刷的人物也出現不同。”
系統的解釋非常有道理。
但解決不了問題，即便現在回去轉生後的世界拿錢，這份錢也是不合適用的錢。
貓澤奈奈喃喃著道：“怎麽辦？”
要開始面臨貧困的危機，沒有錢、沒有身份，連一個安身之所都沒有。
這個世界甚至非常和平，沒有咒靈不需要想著成為咒術師祓除咒靈賺錢。
“宿主可以試試投靠這裏的異能者組織，把術式偽裝成異能力。”反正貓澤奈奈以後成為咒術師也是靠著祓除咒靈賺咒術界的錢。
“我不建議這麽做，”金蟒蘭波非常冷靜，纏繞住貓澤奈奈的手指，一圈一圈猶如套上幾圈金環：“這個世界的異能者組織基本沒有為正義而行的組織。”
與貓澤奈奈的理念不符。
不管是港口黑手黨還是異能特務科，這些異能組織的行事風格都不是貓澤奈奈能接受的。
站在旁觀的位置尚可以視而不見，但深入其中的漩渦，無法遠離忽視異能組織的影響。
這不是貓澤奈奈能習慣接受的職業。
“公關官，你今天這麽早？”酒吧前門的鈴鐺接連不斷搖響，結伴而來的幾人魚貫而入。
鋼琴人看著公關官身邊陌生的少女，有些意外他不僅沒有清場，還另外帶了個孩子過來。
看著年紀不大或許還是個未成年，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酒吧。
中原中也沈著臉，跟著他們來到酒吧反應也是冷冷淡淡的樣子。
加入港口黑手黨不到一年的前敵對組織首領，跟旗會的成員關系並不算和諧。
鈷藍色眼眸落在貓澤奈奈身上，他不由皺起眉，低嘖一聲扭過頭。
“飛機比預計要快落地，我就提前過來了。”
公關官豎起夾在指間的五千圓，笑著道：“鋼琴人，你來看看這個是不是做得很不錯？”
除了紙錢上的人像是過分明顯的造假，其餘地方無論是手感還是浮水印，看著都與真錢無異。
說不定做出這種錢的人還是這方面的行家。
“什麽什麽？什麽東西做得很不錯？”阿呆鳥興致勃勃湊過來，很快又失望道：“這不明顯是假的嗎？”
連人像都印錯的紙錢，哪裏算是什麽有趣的東西。
公關官沒理會他一時興起又很快拋開的興致，笑吟吟遞給鋼琴人，道：“你好好看看這個。”
他的眼光肯定是比阿呆鳥要好。
這張紙錢人像雖錯，但其他方面都與真錢無異。
“……完美無缺，”印著通口一葉人像的五千圓落入鋼琴人手裏，不過一入手，他就察覺到特別之處：“要不是人像不同，這張五千圓比我做出來的錢還要真實。”
他是能做出以假亂真的假鈔，但假的終究是假的。
別人看不出來，鋼琴人自己卻能輕易分辨哪些錢是他偽造出來的假錢。
“騙人的吧？”阿呆鳥誇張著咧咧道：“有這個能力為什麽要畫錯誤的人像，直接照著真錢弄不行？”
要知道鋼琴人做出來的假鈔，可是連組織內的人都無法分辨真假。
被他評價是完美無缺的制作工藝，這個人的技術豈不是比鋼琴人還厲害。
阿呆鳥的張揚嚷嚷吸引去中原中也的註意，他皺著眉頭望過去，什麽話都沒有說。
“那個……”
貓澤奈奈欲言又止，想開口要回公關官手上的紙錢，眸光落在許久不見的朋友們身上又覺得一時開不了口。
尤其是，她在這裏見到了中原中也。
相比較她認識的時候，外貌更加稚嫩幾份，神情冷淡抿直著唇，站姿隱隱透著與身邊的人生疏與距離感。
“哦哦、這個是公關官帶來的人吧？”阿呆鳥迅速拋開落在真假紙錢上的註意，笑嘻嘻幾步跨到貓澤奈奈面前，彎腰看她：“難得見公關官帶人過來，沒想到你喜歡的是這種類型。”
“嘖嘖嘖、名流巨星對高中生下手。”
他大笑著歡快擺手，道：“傳出去一定會成為大大大新聞！”
公關官擡腿挑起一旁的撞球桿落在手裏，橫向一捅懟向阿呆鳥：“別亂說，這孩子是自己過來的。”
阿呆鳥靈活側身閃過，大笑著道：“可惜可惜，還以為挖到公關官的大新聞可以賣給報社一手。”
嬉笑打擾、放松自然的態度。
都是貓澤奈奈非常懷念且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一幕。
她靜靜站在原地，嘴角彎起淺淺放松的笑意：“可以這樣真好。”
【過期的時間回溯器】也不是全然沒有優點。
“既然不是你帶來的人就讓她離開這裏，”中原中也態度冷漠開口：“不要讓無關的人進來黑手黨的酒吧。”
深邃如同寶石的鈷藍色眼眸淡淡看她一眼，平靜挪移開：“而且還是一個未成年，酒吧什麽時候是未成年可以來的地方。”
他說這話的時候，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也是個未成年。
貓澤奈奈忍不住笑了出聲，面對中原中也面無表情瞪過來的一眼，她捂住唇擋不住彎彎的眉眼，道：“你好像也是未成年。”
十五六歲的中原中也，冷漠外表之下壓抑著火山一樣亟待噴發的暴躁情緒。
是她不熟悉的中原中也過去。
但是能見到他這一面，她其實還挺開心的。
一直以來中原中也在她心目中都是成熟穩重的大哥哥形象，完全沒想過大哥哥也有這麽稚氣青澀的一面。
“……我不一樣，而且我是被這幾個家夥拉過來的。”中原中也差點被她噎住，強硬挺住態度和語氣接著道：“你一個女孩子，酒吧根本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。”
而且還是港口黑手黨旗下的酒吧，基本只接待黑手黨的人。
誰知道她是怎麽順利進來沒有被趕出去。
“我知道，”貓澤奈奈轉頭看向吧臺上的冰水，乖巧笑道：“所以我沒有喝酒，只是要了冰水。”
雖然開始是因為沒帶夠錢，所以只點了冰水。
但就算貓澤奈奈身上不缺錢，她也不會在這裏隨便買酒喝。
中原中也臉色好看幾分，還是低聲道：“沒有喝酒就趕緊回去，半夜不回家呆在酒吧這種地方幹什麽。”
普通人最好不要跟黑手黨有什麽交際。
一旦深陷其中再想離開就不是什麽容易的事。
“……我在這裏沒有家，”貓澤奈奈沈默片刻，道：“今天是經過這裏進來隨便看看。”
中原中也瞬間收聲，努力想繃著臉又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實在太過糟糕。
誰知道半夜不回家的小丫頭是因為無家可歸！
他只是隨口一說，想她快點離開這裏。
“酒吧有什麽好看的，”中原中也半天憋出一句話，道：“不都是這些無聊的東西。”
阿呆鳥臉上揚起興味的神情，墨鏡後的眼珠子滴溜轉圈，他伸手指了指中原中也，示意另外幾個人。
他今天相當反常。
平時都不會說這種話。
這家夥該不會是個好人吧！
他快要忍不住笑，上去就是一拍中原中也的肩膀：“餵餵餵、我們自大的寶石王先生，什麽叫都是無聊的東西。”
阿呆鳥掰過他的肩膀，展臂一伸：“你看你看，這些都是什麽？撞球桌、飛鏢、數不盡的美酒！怎麽能說這些都是無聊的東西！”
中原中也活動胳膊直接把人往後一頂，臭著臉道：“關我什麽事。”
他每次來這裏都不會參與旗會的游戲活動，充其量是喝幾杯當做完成旗會的團建任務而後離開。
反正他在這裏，他們都不可能放開手腳玩。
還不如早點離開，別在這裏礙手礙腳礙人眼。
“你要不要來玩玩看？讓中也來教你，”壓住中原中也的手被甩開，阿呆鳥直接轉移目標，笑得張揚又誇張道：“我們的寶石王先生看不上這些無聊的東西，想必玩起飛鏢和撞球都是相當厲害的水平，要教一個初學者肯定是綽綽有餘。”
中原中也嗤了聲，道：“少來挖苦我，要是叫我來是要說這些閑話，我就回去了。”
他在沒在這裏玩過這些東西，阿呆鳥還不知道嗎？
旗會經常來的酒吧，沒有接到他們的邀約，中原中也一般都是不會自己來。
他想喝什麽酒，有自己酒櫃裏的紅酒。
“飛鏢和撞球？”貓澤奈奈眨著眼，視線不由自主挪過去，小聲茫然自語：“我好像從來沒有玩過這些。”
她的聲音很輕，原本也不是要說給誰聽。
只神情洩露出些許好奇和克制，腳步站在原地幾乎沒有挪移過。
貓澤奈奈會對這些從未接觸過的事物感到好奇，但她知道現在不是她應聲的時候。
在她的認知中，應該叫天谷朝的青年慣來喜歡打趣中原中也。
他剛才的話也不是真的想叫中原中也教她玩這些，只是借題發揮利用她來揶揄打趣中原中也而已。
唯一讓貓澤奈奈不解的是，她印象中關系很不錯的幾個人，現在都跟中原中也透著幾分生疏。
這份生疏是中原中也主動間隔出來還是他們排斥著少年，暫時還不能知道理由。
但現在的中原中也和他們幾個的關系，確實沒有貓澤奈奈印象中的好。
“飛鏢和撞球有什麽好玩的，”中原中也瞥了她一眼，又想到自己剛才不小心戳了人痛處，嘖聲道：“過來。”
她楞了楞，沒反應過來：“誒？”
“讓你過來就過來，”中原中也不耐煩咂舌，大步快速邁向飛鏢盤的位置：“隨便玩兩把就回去了。”
黑手黨酒吧對她來說又不是什麽好地方。
傻乎乎站在這裏被人當做揶揄打趣的工具也不知道說幾句生氣的話。
“啊？好、好的，”貓澤奈奈匆匆看了眼其他幾人的表情，小跑幾步追上中原中也：“謝謝、呃……老師？”
她是不是不應該叫出中原中也的名字。
不同於花見棹的有名，即便叫出名字也可以說自己是他的電影粉絲。
她要是知道中原中也他們的名字會是很奇怪的事。
中原中也哼了聲，道：“不用叫我老師。”
話是這麽說，但少年的臉色明顯緩和不少。
他拿過裝滿飛鏢的盒子，隨意打開看一眼，挑眉道：“都是金屬頭。”
以前在游戲中心以及別的地方玩過幾回這個，他也知道金屬頭的飛鏢相對一般的飛鏢是要昂貴上不少。
不過這裏都沒什麽便宜東西，旗會常來的地方，無論是飛鏢還是撞球桿都不會太差。
他一把抓起大把飛鏢在手裏，道：“看好我的動作。”
連瞄準都沒有，直接曲臂一擲，飛速沖出去的飛鏢們幾乎要直接把飛鏢靶子要打穿，全部都牢牢擠在靶心的位置。
“就是這麽簡單，”中原中也雙手環胸，揚眉示意她：“你來試試。”
貓澤奈奈看得目瞪口呆：“我來試試？”
她要試什麽？學中原中也抓著一把飛鏢直接甩出去嗎？
站在後面圍觀的阿呆鳥捧腹大笑，邊笑還邊說：“他居然說你來試試！哈哈哈哈哈中也居然直接跟她說你來試試！”
他交過這麽多女伴，也帶過不少女孩子去酒吧玩飛鏢還是第一次見人這麽教。
中原中也不會以為初學者都能做到他那樣吧？
阿呆鳥幾乎要笑得止不住聲，其他幾人也是扭頭的扭頭、憋笑的憋笑，努力克制住不要像阿呆鳥這麽誇張笑出來。
“阿呆鳥，閉嘴！”青筋在頭上崩了崩，中原中也沒忍住回頭吼道：“我教的有什麽問題嗎？我一直都是這麽玩的！”
不曾想阿呆鳥聽了他的話之後，笑得更加猖狂：“中也還問我們有什麽問題？這樣能學會才是有問題吧？”
除非那個女孩以前練過，不然以中原中也的教法，完全不可能學會。
中原中也臉色難看，拳頭都要捏緊起來。
“全部一起射中，我大概是做不到的，”貓澤奈奈一根根拔下飛鏢盤上的飛鏢，輕聲說道：“我可以一個一個來試嗎？”
中原中也準備挽起袖子的動作一頓，幹咳兩聲：“隨你喜歡。”
被阿呆鳥笑過一回，勉強冷靜下來之後，他也在想自己的教學方式是不是太粗暴迅速？或許對毫無基礎的人來說，循序漸進會好一點。
應該一根根射中靶心，再教她花式射靶的技巧。
“這個比我想像要重，”她拿著飛鏢在手裏轉了轉，略重的金屬頭一不留神尖端就會倒向一邊：“不知道能不能射中。”
中原中也後退幾步，讓出位置給她：“你的戒指最好先摘下來。”
不管是玩飛鏢還是撞球，但這些首飾都是累贅。
更別說她還戴那種特殊的戒指。
“戒指？”順著中原中也的視線低頭一眼，她迷惑擡起手道：“這是我的朋友蘭波先生，不是戒指。”
彎彎繞繞纏在貓澤奈奈手指上的小金蛇擡起頭，吐了吐蛇信：“中也君加入了港口黑手黨，真是讓我意外。”
當初那麽厭惡黑手黨的少年，沒想到在他死後不到一年就加入了港口黑手黨。
不過這樣也好，至少魏爾倫肯定會來找中原中也。
他呆在港口黑手黨，更有利於打出他的名聲。
“你還養了蛇？”中原中也詫異道：“它之前一直不動，我還以為是造型特別的戒指。”
不過帶著蛇玩飛鏢不是更加礙事嗎？
貓澤奈奈右手捏著飛鏢，瞇起一邊眼睛試圖瞄準，緩緩回答：“蘭波先生平時不怎麽愛動，酒吧裏有空調，他覺得冷就不動了。”
飛鏢脫離指尖飛射出去，牢牢紮在八環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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